杜甫五律《南征》读记

杜甫五律《南征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大历四年（769）初春，时杜甫正从岳州沿湘江溯水赴衡州途中。南征：出自《离骚》。最早南征的是屈原。【《离骚》（屈原）：“济沅湘以南征兮，就重华而陈词。”（重华：指舜帝。屈原南征是为向舜帝陈词。）《陪裴使君登岳阳楼》（杜甫）：“敢违渔父问？从此更南征。”】

南征（杜甫）

春岸桃花水，云帆枫树林。偷生长避地，适远更沾襟。

老病南征日，君恩北望心。百年歌自苦，未见有知音。

桃花水：桃华水。《汉书-沟洫志》：“来春桃华水盛，必羡溢，有填淤反壤之害。”颜师古注：“《月令》：'仲春之月，始雨水，桃始华。’盖桃方华时，既有雨水，川谷冰泮，众流猥集，波澜盛长，故谓之桃华水耳。”《桃源行》（唐-王维）：“春来遍是桃花水，不辨仙源何处寻。”

枫树林：《招魂》（宋玉）：“湛湛江水兮，上有枫，目极千里兮，伤春心。魂兮归来哀江南！”

偷生：苟且求活。《答苏武书》（汉-李陵）：“子卿视陵，岂偷生之士而惜死之人哉？”《石壕吏》（杜甫）：“存者且偷生，死者长已矣！”避地：躲避灾祸；避世隐居。《汉书-叙传上》：“（班彪）知隗嚣终不寤，乃避地于河西。”《博物志》卷6（晋-张华）：“初，粲与族兄凯避地荆州，依刘表。”《后汉书-郅恽传》：“避地教授，著书八篇。”李贤注：“避地，谓隐遁也。”

适远：《七哀诗》（汉-王粲）：“西京乱无象，豺虎方遘患。复弃中国去，远身适荆蛮。”

【大意】春意盎然的江岸，江中北流的桃花水。水中云一样的船帆，岸上片片枫树林。为苟且偷生俺常避世隐居，想起又要到更远的地方，俺泪水沾襟。因老病不能回朝只能南征，俺北望长安忽生无法报答君恩之心。人到晚年歌声自然充满悲伤，没有见到理解俺歌声悲伤的知音。

【诗意串述】首联南征之景。桃花水，春意盎然。（如桃花源。）枫树林，云帆片片。（宋玉《招魂》“上有枫”。）次联南征之事。为苟生俺长避世隐居。想起像王粲“远适”，俺泪水沾巾。（王粲远适荆蛮。俺远适衡州。）后二联南征之感。一、俺因老病不能回朝，只有南征。南征之际，俺北望长安，忽生君恩未报之心。（俺人虽南征心向长安。）二、俺年老多病，歌声悲伤，未遇知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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